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召妓的真男子

十年風小品文

 

「江湖走跳嘛!不是自己有故事,就是有別人的故事。」

故事是發生在我自明道美工畢業後,參加大學聯考投入補習行列的期間。題外話:理論上我應該報考商設系,再不然也該報中文系吧!但我報考的卻是國貿系。不必驚訝!「有些人總是礙於現實或無知而被迫逆向自己人生的路。」這樣,故事會多一些,也比較富有傳奇性。

白天補習,晚上就在台中市一家飯店擔任夜間櫃檯的工作。坦白說,五十幾間的客房,工作負荷量並不重。所以,我在飯店讀書的時間更多了。約莫是一個星期後,有位大概四十歲左右的男子來投宿,但卻引起飯店內「阿姨」們的一陣歡欣、騷動。在不明究裡下我只是禮貌性詢問客人要選擇哪一種房間,哪知客人可能覺得我像有讀過書的樣,於是便熱切與我攀談起來。這便引起身後兩位阿姨的焦躁了,「小蔡,X先生是住那種房的。」誰知話剛落,X先生便轉身向兩位阿姨大聲吆喝「妳們插甚麼嘴啊!滾開!」嚇得兩位阿姨噤聲無語。然後,放了五百元小費給我,怒衝衝地接過我遞交的客房鑰匙逕自搭電梯上樓。

我還在一頭霧水中時,兩位阿姨此刻只能待在大廳「不敢有所行動」。於是,向我說起了X先生不平凡的故事。X先生和X太太是從大學時就開始戀愛的。大概是兩年前X太太切除子宮後,X太太便欲與X先生離婚,放他自由;然而,X先生很愛X太太,始終不肯離婚,以至衍生出後來的微妙的有名無實地相處、相容的模式。甚麼模式呢?那即是X先生每月會從台北下來台中出差兩次,阿姨們當然逮到好機會媒介應召女郎,賺取酬庸。

聽完X先生的故事後,心裡頭頓時對X先生油然生起無比的敬意。真男子啊!我想,依X先生的條件想找個小三、小四是不難的;那麼,為何他寧願選擇這種被人看輕的召妓行為呢?我的理解是:小三、小四或許比召妓高尚一些,然而卻必須付出感情,並且將糾葛出太多複雜而無法預料的情事。這是他不肯之處。 當然,或許你會反駁:難道召妓是高尚而能被容忍之事嗎?當然不是。但是,生命裡頭蘊藏著許許多多我們能力所及與不能及之事。有些可以迎刃而解,有些可以迴避繞過,有些則是需要具有勇氣與它相偕而行。一個人一生總會有他的一大課題要修,端視你願不願意承擔。當然,你可以批評、指責,但我選擇理解。你不是他,怎知他的難呢?

聽完故事後,心情是渲染著些許莫名的傷感。突然,X先生來電了: 「小蔡,麻煩請你們阿姨來我房間。」 「好的。沒問題,沒問題。」 當然沒問題!人生的路從來不會以一條直線呈現。蜿蜒,有人走出風景,有人走出荒涼,有人走出平淡如水,有人走出驚濤駭浪,這純粹是際遇的不同使然。無論是遇不遇,但請「別忘記善良」。

 

 

十年風2018/10/5新豐

   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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